少念

Summary：哪怕穷途末路，也有另一种可能。

写在前面：时间线在主线后间章前，捏造一些散空都受伤的可能场景，全文+彩蛋6.5k+，小年快乐哦～

————挣脱枷锁————

空自认，他行走诸世，见过无数的疯狂，或因爱憎生恨，或是心愿难求，众生各有苦楚，亦各有痴狂。

身为漂泊的旅人，这些故事于他而言，哪怕亲身经历过，也终究都会成为过去，飘落在记忆长河之中，成为一片浮叶，他朝重拾，不过是身怀看客心，静而观之。

他曾以为，散兵的疯狂与恨意，也不过是自己旅途中的又一次见证罢了。

非人之身却妄图成神，百载春秋并未能让他生出一颗曾经渴求的心，反倒是生生将纯白的人偶扭曲至此……

空默叹，静静望着昏睡中的残破人偶，听仁慈的神明向他解释此次的请求。

“他这副身躯过去承载了太多，如今恐怕已经无法支撑下去，我会想办法帮助他修补，在此之前，旅行者……”

“希望你能暂时帮我，照看他。”

于人而言，生与死的第一重边界，是心跳和呼吸。

没有心跳，意味着血液无法涌动，没有呼吸，意味着胸膛不再起伏，人将死去，作为活物的特征被抹除，这世间便不再将之视为生者。

可非人之人，何谈生的征兆？

空只是能感觉到，过去的散兵，虽然刻薄无礼，甚至乖张暴戾，但至少始终鲜活，并非像凡人拿来做装饰的假花假草，只有一副似真非真的样貌。

但如今，这个只剩残破身躯的人偶，却让空感觉不到半分鲜明的生机，就好像真实的死物一般，被人利用，然后抛弃，无知无觉地等待灰尘落满全身，甚至有朝一日，虫鼠侵扰其中，将人偶断裂的残肢和空荡的胸膛腐蚀为巢穴，而后繁衍生息。

虽然听起来可悲又可笑，但或许，这算是让走到那一步的人偶，多了几分可利用的价值。

……算了，还是别走到那一步了，太难看，作为昔日的对手，空还是希望他的下场不要狼狈不堪，不然自己的胜利也会随之改变意味，显得有些可笑。

旅者转头，将放在散兵身上的视线移到纳西妲身上，看着外表稚嫩的神明，沉默了许久，才又说道：“纳西妲，有时候我会觉得，你太过仁慈。”

小神明笑了笑，回答：“我只是觉得，合理地引导能让他成为须弥的助力，当然，或许……也有你所说的仁慈吧。”

神明的仁慈是原因之一，但也绝不仅仅因为仁慈，智慧之神要做出明确的决定，为了自己的子民。

但如果是由眼前这位看似温和，实则很难真正亲密的旅行者来做选择，或许他也会选择修好人偶的身躯，但这也只是对于散兵是生者这一认知的尊重。

旅行者对于任何有神志的生灵，都会适当给予尊重，那是他的教养。

但在那之后，与他再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偶，会被他送去哪里？是造物主的手中，还是昔日的阵营，又或者随便找个地方，任由对方自生自灭？

都有可能吧。

旅者无暇顾及一个与自己关联不大的昔日对手，他还有注定要达成的目标，还有漫长的旅途需要进行。

对于旅途中的种种见闻，自然需要旅者思考，但这并不意味着，他一定要探究到底，或者是牵扯太深。

“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，但愿他不要提前清醒，毕竟不久前刚打过……呃，一百多次架？”

空无奈耸肩，看着纳西妲，对于神明的请求依旧是平静地应下，直到小神明叉着腰，对他笑着说：“也不要忘记给自己换药哦～”

想起腰背和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，空抿了抿干涩的唇，向纳西妲回以微笑，看着她离去之后，转头又望向无声无息的人偶，感觉伤口更痛了几分。

我这算以德报怨，对吧。空心想。

然而，事情总是不按照期望发展的。

派蒙今天没有跟过来，空难得一个人，待在空旷的净善宫内，着实有些无聊。

原本他收到大巴扎的邀请，要去看祖拜尔剧场的演出，但是中途接到了纳西妲的消息，只好先去和妮露道歉，然后把小向导留在了大巴扎，给她准备了足够的摩拉，想让这个跟自己奔波了许久的小旅伴好好休息一下。

本来派蒙还很担心，不太想让空自己去处理事情，但是在少年的坚持和劝慰之下，便没有跟来。

当然，大巴扎的美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，想起小旅伴腮帮子鼓鼓的，快吃成一只小仓鼠的模样，空就忍不住想笑。

但安静了没多久，他便在空旷的宫殿之中，听到了异样的声音。

那是一声很轻的呢喃，被周遭的寂静衬托着，才显得格外清晰，空下意识去找声音的源头，却发现这声呢喃，来自人偶那具残破的躯壳。

空迟疑片刻，还是走上前，坐在神明为人偶提供的圆台上，靠近去听他那似梦般的呓语。

“…我的…心……”

该是多么强烈的执念，才能让他在混沌之中，也依旧念着注定得不到的东西。

作为旅者，除了寻回至亲这件事，能算得上他的执念以外，空其实很少对外界的任何东西产生强烈的欲望，多年来的旅行经历，让他见惯了悲剧，也早就习惯了失去。

所以，空对于散兵这般强烈的执念，产生了一种久违的陌生和不解，他注视着人偶因坠落而折断的手臂，喃喃自语道：“……何必如此执着呢？”

这声无意的轻叹，却换来了人偶意外的苏醒。

过了片刻，空把心中的疑问遮掩，而后习惯性地搁置，只坐在一旁打量散兵，思考纳西妲要怎么修补散兵这副破破烂烂的身板。

胳膊折了一条，现在还歪歪扭扭的，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正常，两条腿上有不同程度的裂纹，能不能走路还不清楚，头部受了撞击，但是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损伤，意外的结实……

最严重的，其实是躯干。

他背上因为连通那副庞大的机甲之身，留下了几个狰狞难看的空洞，如果要用人类的身体来形容，那就是生生在背上剜掉几块肉，挖出规整的空洞，只是因为人偶没有那么密集的血管，所以不至于鲜血淋漓罢了。

但是，人偶也同样因为身躯材料的缘故，空洞边缘蜿蜒出许多裂纹，看起来狰狞可怖。

蛮凄惨的，比我惨。

摸了摸自己衣服下面缠着的纱布，空觉得，散兵应该比他疼得多，毕竟皮肉伤好养，而且自己也就断了两根肋骨，像散兵这样，可就太难受了，另外……

“希望你没摔傻脑子。”

“呵……”

随意的一声嘀咕，却意外换来了回应，空低头去看，发现原本没什么动静，像是死物一般的人偶已经缓缓睁开眼，而那声嗤笑虽然微弱，但依旧带着那种令人厌恶的刻薄感。

想到这儿，空下意识挪了挪，离散兵远了点儿。

没成想这个动作，被转头看他的人偶解读成畏惧，反倒换来了攻击性更强的话：“怎么，拯救须弥的圣人还会惧怕我？”

空皱皱眉，并不想和这家伙吵起来，毕竟完全没什么用，而且自己本来也不喜欢多说话。

“散兵，我不想和你起争执。”

“那就当是我想杀了你，贤者大人？”

明明伤重到声音都弱了几分，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还这么张狂的？空一边觉得好笑，一边又觉得次次被他嘲讽，这回总该怼回去。

所以少年也没继续客气，低下头冷冷地看着人偶，答道：“闭嘴吧，动都动不了，还在这儿虚张声势，你——”

有些人，天生就有做疯子的潜质，他们经得起千百种折磨，最后把自己也变成地狱里的恶鬼，即便苟延残喘，也依旧要拉着别人下地狱。

空是万万没想到，这家伙折了胳膊瘸了腿，身上还有好几个裂开的空洞，变成这样还能扑过来掐自己的脖子。

尽管身体挪动不便，但两人体型相差不多，散兵用那条手肘扭断的胳膊撑着身体，另一只完好的手直接扼住空的咽喉，将他掼倒在台面上，紧紧压制住。

他不是人类，自然没有人类的血肉，身体由独特的材料制成，非但不轻盈，还要比同体型的寻常人类要沉重许多，压在空的身上，让少年的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
人偶的力气很大，大到几乎快要掐断他的脖子，或者说，空本就不该拿人类的一切标准，来衡量眼前这个疯狂的家伙。

“布耶尔在哪儿，神之心呢？嗯？”

那张苍白的脸庞，贴到空的眼前，让他能清晰地看出对方神色中的悲怒，恨意，还有几乎失去理智的执念。

空感觉得到，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，鲜血浸透贴身的衣物，或许披风也沾染上了血迹，窒息的感觉让他逐渐丧失挣脱的力气，视线脱离头脑的掌控，眸光也逐渐涣散。

“疯……子……”散兵听到了他硬挤出的一句责骂，也察觉到自己或许太失控，万一现在就把人弄死，布耶尔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自己……

所以他松了手，骂了一句不自量力，翻身从少年身上离开，坐在旁边看空蜷缩成一团，捂着脖子猛烈咳嗽，咳到面色泛红，眼眶也逐渐湿润。

“哈，你就只有这种程度？是太小瞧我，还是对自己太自信？”

散兵随便找了圆台边缘的台阶，支撑自己的身体，顺便轻蔑地嘲讽空，眉宇间的病恹被他遮掩得很好，只能看出少许倦意。

空就不一样了，他的外伤虽然看起来吓人，但健康之家的医师告诫过旅行者，断掉的肋骨千万不能在恢复期再磕碰，不然后果比他想得更惨。

刚刚被散兵扑倒，他本来能脱身，但是被这个小疯子压住了身上的伤，疼得空眼前发黑，叫都叫不出来。

这又一阵咳嗽，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，呼吸都格外艰难。

凡人终究不如人偶，尽管习惯了受伤，但空从始至终，都没有习惯疼痛。

他只是比旁人话少，从来不说罢了。

冷眼旁观了一会儿，散兵察觉到这人的异样，冷冷地开口问：“你要死了？死之前记得想办法告诉布耶尔，跟我没关系。”

“你——”空都要被气笑了。

他又缓了半天，才平复那一阵剧烈的疼痛，少年的脸色煞白如纸，额前也沁出了冷汗，但依旧撑着身体挪远，对眼前这家伙避之不及。

直到呼吸不再那么艰难，空才抬眼问他：“你到底疯够了没有？咳咳……如果觉得清醒了，那就等纳西妲修好你的身体之后，留着疑问去找她吧。”

别跟我发疯，你当我愿意跟你这个恶劣至极的家伙有瓜葛？

散兵觉得好笑，歪着脑袋瞧他，这里虽然是那个小吉祥草王的宫殿，但自己清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，可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。

他们是仇人，不先找眼前的仇人算账，难道等仇人的同伙来了，以一敌二？

不过……

“她为什么要修补我的身体？是想要治好囚犯，然后得到有关愚人众的情报？”

“与我无关。”

空冷冷地回答，显然不想跟眼前这家伙再有任何交流，但是他不找麻烦，麻烦也会来找他。

人偶用完好的手臂支撑身体，勉强站起来，他对自己身体的损耗程度很清楚，但常年在深渊执行前线任务，这种情况已经遇到过太多次，习惯了。

就算再脆弱，也不能露出半分破绽，不然的话，被魔物撕裂的痛苦，远比直接死亡来得汹涌。

“她是个可笑的神明，而你向来愚蠢。”走到空身边蹲下，散兵懒得管自己那条垂在身侧的残肢，他试图掀开空的内衫下摆，结果又被拍开手，警惕地躲开。

无奈之下，人偶只好表示，为了避免怀疑，自己懒得弄死他，要空少费些心思提防。

他把手掌搁在空的心口，淡淡的薄光从人偶身躯上的纹路中浮现，莫名的暖意让空感觉到疼痛缓解，好像是因为散兵的动作……

很熟悉……像是被神像治愈伤痛时的感觉。

“有什么好疑惑的？你以为博士研究如何造神，不会考虑与神有关的东西？”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出于刻入骨髓的礼貌习惯，空还是下意识和他道谢了，刚说完就被嘲讽像个傻子，居然和揍自己的人道谢。

好想骂人，不行，忍住。

缓解疼痛之后，散兵干脆在他身边坐下，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动作将他的精力耗尽，又或者因为其他原因，总之，在空看来，这家伙的精神比刚才要差很多。

“这种能力，只能对旁人用？”

“废话，如果能对自己用，刚刚我就会趁着神志不清醒，直接杀了你，然后离开。”

“……”

拌了两句嘴，也没什么可说的，话不投机半句多，本来就是仇家，还是不说话为妙。

散兵闭目养神，空就忙着调整呼吸，尽量让自己好受一点儿，片刻之后，再睁开眼看人偶，发现对方似乎疲倦得很，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恹色，断掉的胳膊还垂在身侧，看着格外怪异。

明明身上的衣服都凌乱不堪，躯干上的裂纹清晰可见，可这家伙还要表现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，驱赶靠近自己的所有异类。

……也对，他本来也没有多少同类。

想到这儿，空突然记起自己在海芭夏意识中，见过的那段记忆。

那是散兵的过去……

空沉默着，再次想起自己方才思考的那个问题，他为何如此执着，执着于注定无法得到的东西。

生硬的人偶之躯，无法容纳鲜活的心脏，脆弱的器皿之腔，亦无法承载神的重量。

可是……他的执着，对于人偶本身来说，从来不是错误，只是走向了偏执的路，最终只能惨淡收场。

因为生来有情，而渴求人类的心脏，因为诞生之故，而执意证明此身价值，错了吗？作为旁观者，空自然说不清，但他却又多少能看懂一些缘故。

理解太难了，世间少有人能真正理解他人，所以空只说自己能看懂。

但是……

“……旅行者。”

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思绪，空抬起头，看向离他不远的人偶。

“现在的局势于我而言，没有多少博弈的筹码，所以无论小吉祥草王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，都可以，毕竟，愚人众也并非唯一的去处。”

聪明人总要懂得适当的示好，毕竟他现在处境不怎么样，总要考虑之后……啧。

人偶难得平静地和他说话，空倒有点不太习惯，看了看对方冷淡的神色，回答道：“你可以叫我的名字，空。”

只是没想到这句话，貌似又激起了某人的嘲讽心，他勾起唇角轻笑，十分轻蔑：“别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，不然我会以为，方才还要划清界限的仇家，现在要和我交朋友。”

“……随便你怎么以为，我说过，不想和你起争执。”

交谈到此暂停，散兵似乎觉得，和眼前的少年多说什么，还不如等小吉祥草王，毕竟这个家伙看起来像是个临时打工的，应该做不了什么主。

那就聊点其他的，不然他的意识会越来越虚弱，身体损耗严重之后，沉睡时间如果太长的话，想再醒来，也会变成一种奢望。

至少……他还有事情想问眼前这个人。

“你在海芭夏的意识里，见过一段过去。”

“那是你……”
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空听出了几分嘶哑，在散兵的声音中，他想询问有关那些片段的过往，但却又被打断。

“不重要，我只问你，作为旁观者来看，他是人，非人？”

成神的计划已经失败了，神之心被夺走，人偶妄想以此证明自己，最终却依旧惨淡收场，和多年前一样。

当年那场大火，没能让他化作灰烬，烧不毁的身躯一遍遍告诉人偶，看吧，别再奢求成为人类了，可笑的心，可笑的情感，与你而言，注定格格不入。

但这一次，同样破败的结局，又让他想起了当年。

身躯的损耗让他鲜少感觉到了一丝无力，就像病入膏肓的人类，只剩少许力量支撑着，奄奄一息。

据说，人类濒临死亡前，总会回望自己的一生，去想想那些功过和成败，辉煌与落魄，即便是最渺小卑微的人类，也总有少许值得庆贺的时刻。

他想，时至今日的生命里，他两次追寻，一为成人，二为成神。

前者尚且不知成败，就已经被自己亲手放弃，大火焚烬所有似人非人的证据，只剩一副无法消亡的躯壳。

后者，就在前不久，已经失败了……

人偶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生的意义。

如今，眼前的旁观者知晓了些许过往，那就在他还有精力，还有意识能听一听的时刻，告诉他吧，这悲苦无望的一生，在外人眼中，有没有哪怕片刻的可能，是如愿的。

空注视着散兵，许久之后，平静地回答道：“或许那时的你已经成为了人类，但也是你自己，见过人性的可悲可恨，才选择了舍弃。”

得到答案之后，人偶合眸，不再作答，空却没有停下，反倒继续着自己的回答。

“是人非人，成神与否，对现在的你而言，重要吗？”

已经失去一切了，那些过往，如烟如云。

少年的声音很轻，仿佛只是浅浅的叹息一般，散兵再次睁开眼睛，目光有些凌厉，直直地落在空身上，但空不在意。

他只是抬起头，去看净善宫的穹顶，仿佛能透过房屋的遮挡，望见外面广阔的天地。

人偶听到他说：

“或许，你可以活成你自己，活成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……”

似人而非人，成神而非神，活成自己，无需归于平庸的众生，也不必追寻至高的巅峰，我即是我。

此身何为？自当我来定夺。

听起来，是个很轻狂的说法，轻狂到不像是眼前这个蠢货能说出来的话，可偏偏这个说法，像是敲碎了什么枷锁，让人偶感觉到胸膛中生出一种轻松和开阔。

那些挤压多年的东西，一瞬间减轻了许多，让他不再沉重，不再扭曲。

空许久没能得到回应。

再低头去看的时候，才发现他依旧无声无息地睡着了。

周围又一次恢复寂静，空站起身，走到散兵身边，拖着他的身体，把人放平，只是这一次，少年好心地将他那条折断的手臂摆正，又替人理了理衣襟。

看着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，空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话，算是把今天的郁气吐出来。

“我和你，真是孽缘一场。”

END.

写在后面：

执行官大人过去可没那么温柔，本来我还想写他故意揭空宝的纱布，或者更恶劣的做法，但想想还是打住了。

都是我儿，整得太惨不好，虐空不是我的一贯作风，我儿需要被宠爱。

再说散哥也不是特别恶劣的那种1，人家骨子里还是比较温柔的。

嗯嗯，温柔的。

厨子本人不太喜欢lof的表情包，希望评论区少发，感谢理解！！！

（有一个400+的小彩蛋，关于空的疤痕。）